『人是邪惡的。人製造不值得製造的東西,知道不值得知道的事。』
                                                                         ~馮內果(Kurt Vonnegut)

井底世界

今年3月,公共電視高畫質紀錄片《退潮》正在如火如荼進行最後定剪工作,而此時各家電子媒體也正以他們高亢的情緒日夜向觀眾"如實"報導"大汪戀"的前因後果,以及婚禮的現場情況。

那時候觀眾還不瞭解將會家鄉土地大興土木的"國光石化"是一間什麼樣的企業,但對於新聞中男主角身負幾億家產或許倒背如流。

我這麼說不是在貶低誰或嘲諷什麼,只是身為《退潮》一片小小的末端工作人員,我想跟觀眾分享多關於這片土地的真實故事。

30年來,小編我的世界就是由電視、漫畫、便利商店所構成的一口小井,我也很滿足這樣的井底世界,直到3年前開始接觸柯金源導演以及《我們的島》節目工作人員。

一開始,每次島的記者們回辦公室review拍攝帶,總會驚呼「哇!諸羅樹蛙耶!」「你看!五色鳥!」,我在一旁會禁不住的疑惑「啊不就是青蛙跟鳥,而且你們不是看得很習慣了?」。對我來說,花就是花,鳥就是鳥呀,我從來不好奇牠們,還自以為頗有『如是我聞』的佛法精神。

之後漸漸開始幫忙柯導演的作品做些字幕聽打或後製上字等末端工作,才發現,井外的世界是這麼美卻又這麼醜。


資訊的不對等、國家機器的權力操作、企業資本的無孔不入成就了這世界猙獰的一面;小人物的真誠性情、大自然的母性包容以及追求紀錄片極致的奮戰精神,讓世界少了一點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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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漲起

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跟著柯導演出班,剛好遇上發伯。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凌晨,導演很有耐心陪著發伯一區一區巡視蚵園,撿拾掉落的蚵螺,整理自己的蚵田。接近中午時分,導演說快漲潮了。沒戴手錶的發伯和兩隻小狗「Kuro」、「A細」很自覺的往岸邊走。

時間的概念,不存於任何機械或者電子產品中,它只是從過去的永恆流向未來的永恆。

這麼說,並不是在吊書袋。導演有將發伯坐在海堤邊抽煙沉思的畫面,剪進《退潮》正片中,如果你有看到那一幕,你將會瞭解,他—戴著工作厚棉手套、戴著工地黃色安全帽或者花色採茶帽的發伯、謝素阿嬤、洪勝阿伯、岳仔、欽仔…他們是真正的哲學家--對自己的職業有所尊重,對家鄉土地有所敬愛,他們的意志勝過一切外來的強大壓力。

所以謝素阿嬤才可以一個人在所謂的公投現場抵檔好幾個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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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退去

《退潮》紀錄片進入後製階段的最後一個步驟時,國光石化興建案突然宣佈終止,這是一個意外但開心的消息,不過在導演以及其他工作人員臉上竟看不到太多的喜悅。

我們知道,尚不能偃旗息鼓,大城溼地暫且是保留住了,但下一個地方會是哪裡呢?


經濟部曾在報紙上刊登過『沒有油墨怎麼看報紙』等相關廣告,這不禁讓我想起小說《貓的搖籃》(Cat's Cradle)其中一段:原子彈爆炸的時候,有人對原子彈之父霍尼克博士說:“現在科學已經知道罪惡了。”而他卻不解地問:“什麽是罪惡?”

天真與無知,或許是犯罪最好的藉口。

如果我們還不瞭解,「石化產業」所製造的東西值不值得台灣投注這麼多的成本與心力,今天晚上10點,別忘了鎖定公視13頻道紀錄觀點《退潮》,我們期待能一起在影片中尋找答案或者是下一個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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